作为从“八五新潮”一路走来的湖北画家,罗彬始终坚持画自己的“戏画”。处心积虑耽于一事,士有此定力,可谓弘毅;画家有此个案,可谓独特。而况他的艺术在这样的情势中不断成熟和精进,创下他自己特有的艺术面貌和境界,个中三昧,试简析如次。
一是英雄气。罗彬认为,一个画家选择什么题材,关乎文化传统,也关乎个人内在气质。他不爱画一般调情搞笑的戏,也不愿把戏剧人物画成笔墨游戏或是装饰画,他偏爱画英雄侠客、市井江湖中人。常有论家断言,水墨画不关注社会人生,唯以清高出世相标榜,所以难入“当代”,这其实是误解。水墨讲究意蕴,鄙夷直陈,寓社会性于文化性之中,正是高难度的当代艺术。罗彬博闻纵览,知晓中西古今文艺,尤其对中国历史文化兴趣甚浓,又对中国现实尤其底层生活有足够的体验,他的题材选择就部分地植根于此。所谓人生如戏,社会大舞台,从他笔下那些经过精心处理的人物和剧情中,可以破解作者跨越时空、有所针对的深切寄寓。
二是笔墨味。水墨画不谙笔墨,直可视为“不识趣”,尽管笔墨只是迹象的一种。罗彬水墨画的笔墨意味在于质实与机敏,其原由盖出于对笔性和材料的深度认知,从而做到心中有数,腕间有度,笔迹有路,经得起审读,又耐人寻味,其中尤以淡墨为最。为了使笔墨具有更高品质,近年来他特意加强书法训练。这些看似老套的方式,正可照见作者的文化情结和艺术理想。
三是以意变象。水墨的最大特性是变象,其中简化是基本手段,罗彬的戏剧人物追求简约。他的造象样式经过了长久的摸索和历练,并非舞台“造型”的直接简化,也非矫揉造作的求奇求怪,而是根据“剧情”和“我见”进行裁夺,寻绎出一种最为合适的“离形之象”,为此,须有一痕一迹的安顿与组构,正敧纤秾、动静顾盼,颇费推究。
罗彬继续往前走,好戏更在后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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